金融博物 | “念四号”究竟是哪一号

一天有24个小时，一年有24个节气，偶然也好，巧合也罢，“24”这个数字确实和一些事物产生了有趣的关联。清代乾隆皇帝钦定的“二十四史”被称为“正史”。更有唐人杜牧的一首《寄扬州韩绰判官》写道：“青山隐隐水迢迢，秋尽江南草未凋。二十四桥明月夜，玉人何处教吹萧”。诗中的扬州二十四桥，桥身长二十四米，宽二点四米，两端各二十四级台阶，上围二十四根栏柱，竟处处隐含“二十四”之意。

在上海外滩的24号，矗立着一座7层楼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，现工商银行上海分行营业部大楼。上海人惯用门牌号来代替外滩建筑的名字。光阴荏苒，这些建筑历经人物更替，但唯有门口那块历经风雨洗礼的门牌不曾改变，本文便从这外滩24号说起。

1843年前，黄浦江边仍是一片泥滩。1844年起，这一带被划为英国租界，英国人将其作为码头，开设了最早的一批洋行。1848年，这里铺筑了马路，加固了江岸，这条马路的名称(Bund)就是西方国家对上海外滩的称呼。最早的外滩24号是老沙逊洋行建筑，20世纪初，老沙逊洋行因衰落而出让其产业，日本横滨正金银行买下沙逊在外滩24号的建筑并重建新楼。1924年，新的外滩24号大楼建成，占地面积2500平方米，由英商公和洋行设计，柱廊采用爱奥尼柱式，整个建筑明晰的主线和对称的造型，显得既流畅又稳固。抗战胜利后，横滨正金银行作为战败国产业被国民党政府没收，改为中央银行行址，大楼也易名为“中央大楼”。解放后，这里先后成为中国人民银行华东区行和上海市纺织工业局办公楼。现在，这座24号大楼成了工商银行上海分行营业部。

这块外滩24号门牌最有意思的是，在数字“24”下面写着中文“念四号”。这个“念四号”常常让很多路过外滩的游客一头雾水，明明是“二十四”，为什么要“念四号”呢?其实“念四号”就是“二十四号”的“上海闲话”发音。门牌号上使用吴侬方言，想必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的。当然，外滩这些门牌仅有号码没有路名，也是其一大特色。

我们另外一个“主角”是当时横滨正金银行的金库门锁。这把坚固厚重的门锁由英国的“CHATWOOD”公司制作，上面刻有“LONDON”(伦敦)、“MANCHESTER”(曼彻斯特)、“LEEDS”(利兹)和“BOLTON”(博尔顿)这四个英国城市的名称。这个金库门锁最特殊的设计在于它有两个钥匙孔。根据银行的内控制度规定，金库是必须双人会同才能开门进入的。《一千零一夜》中阿里巴巴只要喊声“芝麻开门”就能打开藏宝洞，但他如果也有本事一个人进入银行金库，恐怕就真的成天方夜谭了。

如今，步入外滩“念四号”，在依旧保持着原汁原味的建筑中，更能体会到现代银行业飞速发展的气息。或许，真的只有穿过银行历史的大门，才能把银行业的明天看得更加清晰吧。(作者：银行博物馆 许斌)